诗歌《别处生长》外三首

1,别处生长

当我从挪威的森林里走出来,从金沢
到能登半岛,渡边是步行,而我只能乘特快
这样,一直走,一直到渡边曾经坐过的那块礁石上
已是黄昏。好长的海岸线,天与海与我
都被夕阳点燃了

渡边走累了,也曾把脚裸探进冰凉的海水里吗
他抱着威士忌,哭喊着直子的时候
温驯的细浪,沙滩,飞鸟送来直子温柔的声音:
“没有什么的,真的没有什么,我不过是死了而已”
原来,咫尺,真的可以远在天涯
在类似的昨天,空中,总有徘徊不去的鸥鸟
而我正慢慢散开,所有的旖旎,宛如一梦

2,宿敌与黄昏

我是怎样变成青豆的,打碗花是何时爬上篱笆的?
坐在秋的门槛上,一个人的黄昏,有时,也不是一个人的
缓一下,过滤一下,似与不似,在1Q84里
反复求证。我和青豆一样喜欢黑,喜欢把一个人
倒过来看,她那棵丑陋的橡皮树,此时
正在我的书房,郁郁葱葱,以另一种形式,又错过了什么
我想放下,让意象交错一下
不被速度所裹挟。眼睛是顺从的猫,慵懒地眯起
青豆不是小小人,我也不是深绘里
名字都是变异的,失却了原有的属性
薰衣草一样,在恰当的时候生病,或梦呓
在似曾相识的拓印中,时间的爪痕,那么清晰

3,虚火旺盛

肆意流淌,像决堤,一杯苦咖啡的深刻,坐于午夜
跟睡眠赛跑。燃烧过半的精力
只为用来捕风、然后 随着叶子卷合在一起
被时光细细把玩
好久了,日子寡淡,文字淡漠而幽深
内里的苦,时不时涌出来

秋雨惶惶,其实是个好天气,我索要的还在尘世
除了果实,蝉鸣,道破天色与众生之相
因辽远而无法洞穿
因不能追逐,而一遍遍遐想
象一句戏言,多年后,才渐渐风化出较真的部分
不求圆滑,唯求通透

4,我曾在地图上寻找过你

一直在寻找“鼠”的途中,在《寻羊冒险记》中
我,渺小到没有名字,无足轻重
而你说,你只是路过人间
充实的时候灵感是不会来的
你说,秋天的叶子,还是黄的好些
黄得安静,任性,如此恩赐,再来一杯也罢
羊男君比你更懂我,他说
疼痛通常由灵魂感知,却要肉体担负
在原始的灵犀里,我偶尔断裂
第三根肋骨,始终都是为你准备的
从来没有相聚
我们却要在意念中反复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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