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谈村上春树:与马有关的少年足迹(图)

作家谈村上春树:与马有关的少年足迹(图)

村上春树小学入学时的开学典礼,有两头山羊,照片展示在教室内。

在最近揭晓的好书奖中,村上春树的最新长篇《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频频受到关注,并最终进入新浪好书榜2013年度十大好书之列。村上春树的创作中经常出现动物的意象,今年又是马年,旅日作家毛丹青近日寻访村上的少年时代,为我们揭秘村上春树的创作,与马的秘密关联。

少年时,我就会打开那个属于15岁的抽屉,找回我少年时代在家乡看过的景色。”

西宫神社的大殿有一匹青铜器的马,很高昂的样子,而这匹马的供奉者是“辰马”家族,用眼下流行的话说,就是当时的“土豪”。看到这儿,进而想到“辰马”家族是酿酒的,品牌叫“白鹰”,是1800多家日本酒厂家唯一被指定为伊势神宫的专用酒。伊势神宫保存了公元712年成书的《古事记》,记载了天皇的家谱,同时也被视为日本皇权的象征之一。如此一来,所谓“马”,似乎与村上春树可以挂上钩了。

以下是我们参观白鹰酿酒厂以及采访“辰马”家族时的部分记录:村上春树在去年5月京都的讲演会上说“我在小学3年级之前几乎没读过什么书,到了上小学4年级的时候学会了骑自行车,每天骑车到西宫市的图书馆,天天读书。” 这里提到的图书馆就是“辰马”家族出资建造的。辰马家族不仅是酿酒家,同时也是热心于文化事业的大户人家,当时创建的甲阳学院正是村上春树的父亲村上千秋任职的单位,他是一位僧侣,同时也是甲阳学院的国语教师。村上春树从小跟父母一起住在“辰马”家族所属的宿舍,度过了他的幼年和少年时代。按照村上的记述,他对父亲有相当的隔膜,这种“隔膜”有时变得不愿当面跟父亲说话,其实作为僧侣,每个日本的父亲都是善于口舌的,所谓“话王”,大都指的是神职人员,其中有寺院的僧侣、神社的宫司,还有教堂的牧师。不过,村上春树的性格似乎相反,非但没有继承他父亲的善谈,反而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一到公众场合,能不说的就不说,取而代之的是他脸上并不十分熟练的微笑。

日本僧侣从小把孩子拉扯到同样的佛道,这对中国人来说,听上去未免有些荒诞,因为僧侣结婚生子本身就已经相当出格了。我遇到过太多的好奇客,今天就有一位法国人在兵库县的寺院前简直就像巡警一样,质问日本僧侣为什么能结婚,听他们之间的对话就像不在这个世上。末了,僧侣的小儿子兴冲冲地跑来,对他说:“爸,妈说斋饭做好了,大家就等着你去吃了!”说完话,小儿子又兴冲冲地跑回去了,他穿的也是一件亮晶晶的黑色袈裟。法国人见此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满脸一个旧社会!

不过,在村上春树少年时代有一件遗憾的事情,最近《朝日新闻》英文版揭秘他与日本酒的关系。文中说:“村上春树的小说很难找到日本酒,但其实,他的父亲任教的甲阳学院老板是酿酒家辰马,他提供了村上一家人的住处,村上深知日本酒,但成年第一次喝就喝得烂醉,乃至与之绝缘。”

村上春树是独生子,出生的年代正好是60多年前日本出现“婴儿狂潮”的时期,战后的日本由美军占领,一般人家从废墟上开始复苏,追求“多子多福”的生活,所以像那个年代的独生子是非常少见的。对此,村上春树小说中的“孤独”、“无常”都是描写周围兄弟姐妹一大堂,但唯有主人公自个儿是个孤单的人。尤其是村上春树早期的小说更是如此,男主人公没有兄弟姐妹!

实际上,他的小说也有套路,最明显的写法是把主人公分解成另外一半,然后相互神往、触电与延伸,乃至最后的半毁与全毁,让文学中的“灵媒”发挥最大的作用。比如《1973年的弹子球》的双胞胎女孩儿和《舞舞舞》中的羊男、《挪威的森林》的直子和长篇小说《1Q84》的青豆与深田绘里子,教头与小人儿等等,还有最新的长篇小说《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的四名登场角色,这些人物关系几乎是对称的,就好像世界上不存在一个孤独的人一样,因为至少有两个可以对称地存在。

顺便说下,村上春树属于“团块世代”的一员,所谓“团块”,专指日本在1947年到1949年之间出生的一代人,这是日本二战后出现的第一次婴儿狂潮人口。“团块”被称为上个世纪60年代中期推动经济腾飞的主力,是日本经济的脊梁。这一代人大约超过700万,已经从2007年开始退休。

从关西国际空港接上《知日》主编苏静兄和他的妻子后,驱车直奔村上春树的家乡兵库县西宫市。这个想法其实早在2011年1月创刊《知日》时就闪现过,因为每回跟苏静兄谈起日本文学,总是被他大量阅读的村上春树所压倒,这不仅是我读的不如他多的缘故,而且还是我读村上春树跟他读的不同,他是一名完全行走于作品当中的读者,而我是一个关注作者经历的读者,觉得作者与作品是直插文学的两把剑,少了哪个也不行。

2014年是马年,这让我想到村上春树的文学是否与马有关系呢?尽管我读过“羊男”的故事,也听说过村上春树上小学时的开学典礼别有风趣,因为小学生们会跟随着两头山羊入场,熙熙攘攘,就像过年过节一样,但具体到马上,似乎从他的小说里找不出什么。有人说“文学的最大源泉莫过于作家自身所经历的少年时代”,关于这一说法,单从我熟悉的诺奖作家日本的大江健三郎和中国的莫言而言,似乎有些说服力,因为这两位小说家都是在自己的家乡度过了19年后才离开,随之变成了终生的异乡人。村上春树也如此,他在兵库县度过了19年后去了东京上早稻田大学,然后就很少返乡了。

纵观他们的小说,很多细节的描写其实是可以还原到少年时代的。西宫有个神社,神社里面有个小池塘,村上春树在《边境近境》中记述了用一个小玻璃瓶装上乌冬面的面条,然后用一根绳子绑紧后往池子里放,一直沉底,最终捞起一瓶子的小虾!满瓶子的小虾曾经是村上少年的快乐。当然,如今的这个池塘已经没小虾了,剩下的仅仅是钢筋水泥建筑的倒影。这事情说起来也有意思,尽管村上春树的另一部长篇小说《海边的卡夫卡》主要地点是四国岛上高松市内的一个神社,但他当年的小学同学纷纷撰文表示其情景描写是西宫神社,尤其是其意象的表述与实物完全一致。小说主人公之一田村卡夫卡,15岁离家出走,从东京到高松寻求独立生活,因为他发现当自己置身于神社的小森林时,会觉得“以前似乎在什么地方有这种感觉。”

村上春树2004年在《巴黎评论》夏季版的访谈中曾经说过:“我的记忆像一个柜子,柜子里面有很多抽屉,当我打算成为15岁

毛丹青(旅日作家 神户国际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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