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沙漠和海
 黑子 (2005-11-8 18:24: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木碗在卫生间那面大镜子前面,赤着身子——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赤着身子意味着只欣赏两个部位——自己发达或不发达的肌肉还有狡猾的下体。
  木碗刚刚洗了个冷水澡,5月的水还是象冰冷残忍的大手,一面使劲的蹂躏着身体的每个部位,一面拍走早上起床时那难以忍受的火辣的欲望。
  他还在想着,也许就是10分钟之前,他还是那么难以忍耐,而现在自己却象温暖在下午阳光里的绿绿的草地,或者,是满足地享用过母亲奶水后,面对那硕大乳房而坦然和平静的婴孩。
  “要是现在是过去多好?!哪怕就是10分钟之前的过去”木碗用干毛巾搽着湿湿的头发,打算将刚换下的内裤给洗掉。
  内裤散发着熟悉不过的精子的味道,当然不香却不另人讨厌,而让自己讨厌的却是刚才那一时的冲动,木碗带着厌恶的眼神,把已经湿了水的内裤揉成一团,扔在垃圾桶里。
  过去是这样的——木碗还是宁愿希望用10分钟之前这个时间概念来描述:
  还是在深夜做的那个梦所带来的兴奋一直持续到早晨醒来,感觉全身的目光都只被一个部位深深的吸引或者说是被彻底的俘虏。

 现在木碗的头脑里面还是很清晰的记着那个梦,甚至还有想把它写下来的冲动,因为那个梦实在太奇怪而又刺激了:

 木碗坐在柔柔的草地上,初夏午后的阳光却把草地染的黄黄的,也把脸晒的烫烫的。

天空仅放着两只风筝,都飞的不高,现在已经回忆不起具体的形状,但是它们肯定是一个是雌的一个是雄的,也可以说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因为它们的尾部先是轻轻的交合在一起,然后居然在风中剧烈起伏地做爱起来,两只风筝夸张的伸长了翅膀,快乐的煽动着,呼喊着,而且不停的在风中变换各种奇妙的姿势,随着它们的动作,草地上滚滚而来的热流不断的冲击着木碗的下身。


  已经坚持一个礼拜没有自慰了,木碗尽量使自己从那个梦中完全清醒过来,他对自己说:“先去运动一下也许会好点”
  这样,木碗脱下睡裤,换上一条康威牌的运动长裤,在穿上运动裤的时候,眼睛还是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躲藏在紧紧的三角裤下拼命挣扎的那根欲望——它随着自己的心跳,也在焦灼的呼吸,并且在不断的尝试着冲撞,就象关在笼子里的狮子——只要笼子的门稍稍打开一丝的缝隙,它就会疯狂的冲出来,在快速的奔跑中,释放那如在地底深处压抑几千年火热的岩浆。
  木碗最终还是抬起头,以极快的速度穿上了长裤,没有穿上衣,跑到隔壁的书房,昨天晚上听的小红莓的碟片在机子里面,先按DVD的开关,播放,然后打开功放、打开电视,最后调节音量。
  奥赖尔登长的不敢恭维,但是她那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在沉闷的鼓声深处尤如一只雄鹰飞出——雄鹰的尾部拖着一团长长的火焰,火焰的后面就是那翻腾的巨浪,而那尖锐的吉他旋律不过是巨浪上的漂浮着的一片片帆板,而倍司和鼓便站在巨浪的身后,如两个神情漠然的巫师,挥舞着长袖。
  在雄鹰盘旋的舞姿前面,木碗开始做起最简单却又实用的俯卧撑,先是轻轻放下身躯,然后突然撑起,关节发出一阵阵怪叫,好象是深夜推开古老的黑屋那扇沉重的木门。
  在俯卧撑的间隙,为了缓解肌肉所带来的疲劳和酸痛,木碗在那巨浪里面跳起了古怪的舞,双手向着天撑起来,然后随着旋律摇摆着,腰部随着脚的起伏,从左到右,从上到下,顺时针方向在近乎疯狂的扭动着,由腰部所带来的那种麻麻的感觉在小腹部汇集,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向四肢喷涌,然后就象波涛撞击了岸边岩石之后,以非常优美的姿态翻滚着回来,在小腹部喘息着等待。
 据说 印地安土著人很喜欢舞,也很崇拜舞,甚至到了很迷信的地步——舞姿是和神接近和交流的唯一的一种语言——诉说痛苦和欢乐、健康和疾病、出生和死亡——好的,神会一同分享,而坏的,神会给你赐福。
  木碗也曾想到过这些,不过在心里真正感受的却是舞所带来绵延不绝的快感——比做爱还要美好几倍——虽然木碗仅仅有可以数得过来次数的性经验,但是和这时候比起来:“那不过是两个人在一起玩的属于孩子的游戏”——木碗前天晚上,也就是周六,一个人刚过了20岁的生日。
    汗流了下来,象贪玩的毛毛虫,一个个的从树叶的深处探出狡猾的脑袋来,爬到树叶的边缘,最后落在昨晚认真搽过的褐色地板上,在这巨大的波浪声里,木碗还能听到汗珠滴落那清脆的声音,就如寂静的夜里雨滴敲打楼下那条碎石铺的小径那样清晰。
  棉质的腰带已经被汗水浸湿,裆部也感觉湿湿的,木碗脱掉了长裤,素性连三角裤一起扯了下来,虽然自己知道这样做会让俯卧撑变得很不自然。
  事实也是如此,当木碗数到第32个俯卧撑的时候,刚才遍布在身体里面那一丝丝形状的快感顺着已经加速流动的血,突然被巫师召唤一般,如从四方涌向大海的小溪,向大腿内侧汇集,而撒旦的手终于从那个部位一寸寸的探出,逐渐变得粗壮而有力。
  等到那只手已经坚实的撑在地板上的时候,木碗站起身来,轻轻的叹了口气,望着撒旦那只青筋狰狞巨硕的大手,木碗想起却是在伊甸园里面那只鲜红的苹果,木碗半握的右手掌还是抓住了撒旦的手腕,疾步走到了卫生间,对着那面镜子和撒旦无声的交流着,镜子里面是撒旦愉悦而又狂妄的笑脸。
  接着,木碗便打开淋浴水龙头,冲起了凉水澡,水里和着重重的漂白粉还有弥漫着熟悉的精液的味道。
  等到木碗打上摩丝,搽上香水,穿起衣服的时候,房间里面那只巨大的木种敲了整整9下,木碗拉开冰箱,给杯子里面倒了些酸奶,然后从里面拿了一支黄瓜,在厨房里洗好后,端着杯子到阳台看书。



 黑子 (2005-11-8 18:25: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阳台和卧室是被打通的,中间隔着一道窗帘,拉开窗帘的时候,阳光很刺眼,还夹杂着少许露水味道的光线被外面吵杂的声音撕的粉碎,从纱窗的细细的缝隙里一颗颗的漏了进来——无论如何,在这样的阳光里面,一个人看书还是值得愉快的事情——木碗对自己说。
  房子是在3楼,不是很大,却是自己独立的空间,房间里面摆放的或者说是能竖起来的东西很少:也许是爷爷留下来的那只巨大的木钟、没有凳子陪伴的原木矮桌子,一只新的三星冰箱,被那几只高档音箱围起来的彩电——所以房间很简洁,也很容易打扫。
  能够拥有这么一个房间实在是很让人开心的事情,虽然一个月前,母亲投到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父亲将自己的公司交给他一个朋友打理,自己却独自去了国外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临走的时候没有忘记留给木碗——自己唯一的孩子一笔不小数目的钱,还有,买了这套不大的房子,而和妻子度过了近30年的一栋别墅就一直空在那里——就象母亲陪嫁时候带来的那只褐色而又神秘的木箱子——里面虽然近乎空着,但是只要一打开,几十年所有珍藏的点滴如一个忧伤甚至哭泣着的魔鬼,疯狂的撕咬着开箱人的全身上下,甚至变成数以万记的蛆虫,钻进黑暗而又空荡荡的身体里面。
  父亲是被魔鬼吓走的,木碗想。

木碗也是在这间新房子里面有了第一次性体验,花的是父亲的钱,而那个女人长的是什么样子,却记不得了,但是绝对不是她所说的只有二十几岁——木碗每次想到这个,心里就有莫名的火,自己的第一次居然给了也许是三十几岁的女人?!
  第一次很慌张,没有什么快感,事前脑海里刻着女人奇异的下体,事后是软绵绵的疲惫,再后来就是对自己也是对那女人的火气。
  “再也不这样了”——和每次自慰之后下的决心如出一辙,不过木碗还是无法抹去刻在脑海里那女人的下体——后来还是找过几个女人(当然是年轻些),还有定期的自慰。
   
  黄瓜已经吃完,酸奶已经喝了第二杯,书却连一页都没有看完。

“还是出去走走吧。”木碗对自己说。
  木碗很想看海的,也很想看沙漠,但是这个城市除去发烫的喧嚣就是死一般的孤寂。
  房子的后面有一个公园,有很多的树木,还有几条不宽的小河,木碗只去过一次,还是母亲带他去的。
  其实母亲还是很喜欢自己的,和父亲离婚后第二天,母亲把木碗带到了这个公园,而木碗也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那个男人,个子不高,皮肤黑黑的,眉毛很浓,没有父亲帅但是显得很成熟——或者可以想像他在感情(女人)的问题上显得很老练,一副按部就班的身架。
  说实在的,木碗不喜欢这个男人,不喜欢他的稳重,与其说是稳重不如说是城府很深,这个和父亲很不同,大多的时候父亲就象个孩子,什么话都说,什么玩笑都开。
  木碗知道,母亲把那个男人介绍给自己是为了让自己喜欢他,然后如果有可能的话,和他们生活在一起——虽然法院把木碗判给了父亲,主动权还是在木碗本身。
  这个也是木碗后来才想到的,当时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

 黑子 (2005-11-8 18:26: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小的时候,木碗就喜欢风筝,周末的时候就一定嚷着和父母一起去放风筝,而自己象一条可爱的小狗,在父母的脚下窜着,叫着。风筝全是父亲给他买的,每年都买很多,在父亲离开的前一天,木碗整理了一下风筝,它们居然摆满了整个的房间。
    那个男人当然从母亲的口中知道了这一点,这次也给木碗买了好多的风筝,木碗不喜欢那个男人,也没有和他聊上几句,在木碗离开那个公园的时候把他送的风筝全部送给了一个在哭泣着的小女孩。
    还是父亲买的风筝好,虽然自己一次都没有放过,那些风筝就如同父亲在夜晚对自己讲的每一个故事,从小到大,温暖着入眠。


    母亲临走的时候一直在哭着,木碗一直搞不明白,父亲对母亲是那么的好,那么的爱,为什么母亲最后居然选择了这样的一个男人——他哪一点有父亲的优秀?
     父亲和母亲一直没有争吵过,哪怕是在离婚的前一天,父亲一直在默默的独自承受着。
    几十年的感情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被彻底的翻了一遍,然后被掏空和蒸发——世间有真正的爱情或者感情吗?
      父亲很可怜,象一个受了重伤的动物,具体是什么动物一时也想不清楚,他呜咽着却没有哭泣,一个礼拜之后,就离开曾经深爱着的妻子、儿子还有这个一起生活了数十年的城市,远远的躲在这个地球某个偏僻的角落,一边添着伤口,一边惊恐的观望着。


       木碗戴着墨镜,走在这公园里面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草地凌乱的小树阴下尽是拥抱在一起的情侣。
      公园中央最大的一片草地上有几个大人带着孩子在放风筝,草没有经过刻意修剪过,参差不齐却很结实,不然经不起人们怎么折腾。
      丈夫在牵着风筝的线,而妻子拿着线梭跟在后面小跑,孩子在草地上奔跑着似乎追逐着天空风筝的影子——只要被线牵着,风筝的影子还是有迹可循的——但是母亲的线呢?——连影子木碗都想象不起来,而且父亲那双熟悉的手呢?——还在挠着化脓的伤口?
      木碗突然感觉很忧伤,忧伤的时候往往会滴些眼泪下来,墨镜却深深的掩藏了从眼睛这个伤口流下的鲜血,透明的鲜血无声的从鼻翼滑落,如果滴在草尖上肯定象是早晨雾气里面的通红的露珠。
      木碗绕过风筝的影子,沿着小河转了一个弯,在小河的对岸,有一片整洁的草地,放下包,扯开拉链,掏出早上未能尽兴的书。
       风筝在上空盘旋着,影子恍惚的落在木碗的脸上,如果盘旋着的是父亲和母亲交合的身影,而线的一端在我的手中,那有多好。


      夜晚还是要降临的,就如在窗帘上安了个定时器,每到那个时刻,厚重的窗帘便悄无声息的被拉上,而自己周围的光明最多只有70坪大小。
      煮了很多的米饭,可以维持到明天晚上,炒了一份粉皮——那可是母亲的拿手菜,冰箱里面还有全家都爱吃的丁香腿——可以切成薄片,加上少许的醋,那真是美味啊。
      粉皮炒的有些淡了,也可以这么说,远没有母亲炒的味道足,还可以将就着,一边想着母亲烧的,一边吃着自己做的——当然还咪上几口二锅头——父亲的习惯。
      晚上显得很累,本来打算把手里的那本书看完的,可是可能因为今天早上那件事情的缘故,眼皮很快的要合起来,而且居然在看书过程中,书从手里滑了下来。
    “还是睡吧,我也没有工作,明天有的是时间呢”——木碗打了个哈欠,换上睡衣,拧灭了电灯。
      而夜里,他这次梦见了风筝模样的幽灵。

 黑子 (2005-11-8 18:27: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夜里,木碗模糊的睁开眼睛,大概是因为睡的比较早的缘故吧,因为平时一般都是在12点后睡的,外面也没有风,所以,在月色里,窗帘静悄悄的。
  在眼前却有一根线状的东西在向门的方向拉伸,木碗顺着线看靠近窗帘的另一头,居然是一只缀着一条小尾巴的三角型风筝,上面没有任何图案,只有一张肯定是人开玩笑地画上去的嘴巴。
  风筝在房间漂浮着,转眼就到了木碗的头上,风筝的尾巴一直在摇摆着,而风筝的嘴巴居然也在动着。
  无论木碗怎样仔细的听,还是听不出风筝在讲什么,倒是依稀有些恐惧,身体变得很僵硬,让自己很难从侧着身的姿势转换成仰卧。
  风筝在哒哒的响着,象旗帜在风中被吹动的声音,又夹杂着电线被风吹起的时候发出的呜呜的声音,但木碗知道,风筝肯定在说着什么,或者是想表达着什么,只是一时没有听懂而已。
  风筝一直在木碗眼前晃动着,讲述着,而木碗又象仰着头看高山那般被压抑着,呼吸都很困难,当木钟三声都敲完的时候,木碗只是眨了一下眼睛,而发现风筝却不见了,木碗从被窝里面爬起来,没有去拉开窗帘看看,而是去了卫生间——尿冲击马桶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隆隆的发出很大的回声,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木碗刚才也不是不怕,只是强忍着那种恐惧,因为他很明白,这样的日子也许只是刚刚开始。

第二天木碗的生物钟就出现了问题,本来他应该会在6点半准时醒来的,然而却在9点多的时候被外面的门铃吵醒。

 门口站着的是两个警察,没等木碗打招呼,他们就径直走了进来,在木碗诧异的目光中,关上门,给木碗带了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前天下午3点左右,一支探险队在沙漠中发现了业已干枯的父亲的尸体,从风化的程度来看,父亲已经死去一年多了。

 绝对不可能!父亲一个多月前还在和木碗收拾风筝,整理母亲的东西,给木碗买了房子——哪怕他离开家瞬间就到了沙漠,而且马上死去,也至多一个月的时间。

但是警察手里那张报告却让人深信不疑,所以木碗也没有对警察讲了很多,默默的接过警察转交的父亲的遗物——只有一只三角型的风筝,本来是黑色的面料现在却是有点泛黄,但是上面那张怪异的嘴巴清晰可见——这只风筝,和昨天晚上梦中的那只居然一模一样。

 木碗没有让警察把这个消息告诉母亲——警察也同意了——对木碗来说,她是他的母亲,但是对父亲来说,现在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风筝在暗示什么?”木碗在警察走了之后,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还是等今天夜里,看到风筝再说吧。
 黑子 (2005-11-8 18:27: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现在才是10点多,离晚上看风筝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得出去走走。
  先到帮父亲照管公司的那个朋友成田叔叔那里去,也不知道他对父亲的葬礼或者其他的还有什么安排。
  因为今天是周末,成田叔叔说过,周末肯定会在家弹琴什么的,木碗径直坐车到成田家里去,路程也不远,父亲远行的前一天曾带他到成田叔叔那个很可爱的别墅里面去过一次,他有个很漂亮的女儿,还有一条很忠厚的狗——桑特。
  别墅的大门没有上锁,院子里枯黄的落叶被风吹的到处都是——这可不是成田叔叔的习惯,他虽然装束上显得邋遢,但是对于家里卫生还是很在意的,还有那个漂亮的小女儿总是坐在院子的空地上和桑特玩耍。

桑特在院子里面向他礼节性的摇着尾巴,木碗按了几下门铃,然后使劲的喊了几声成田叔叔,没有人回应,然后木碗只能悻悻的叫上桑特,到隔壁邻居家打听。
  令木碗震惊的是:同样在一年前的夏天,成田一家去海边游玩的时候,游船被海浪吞没,只有桑特活了下来。

而木碗很清晰的记得,一个月前,就在这个别墅里面,爸爸弹着吉他,而成田弹着钢琴,弹着成田在木碗满月时候写的那首沙漠与海。
  一年前?那木碗一个月前所看到的成田还有爸爸怎么在一年前就已经不在了呢?
  而且,成田一家就在给父亲送行后的第二天去看大海的。
  邻居说,房子后来被成田的一个亲戚买了下来,但是住了不久,就搬了出去,至于是什么原因就不知道了。
  桑特一直跟在木碗后面,象木碗的影子。
  木碗这个时候甚至都不敢去找母亲——也许,母亲一年前也已经离开了人世。
  而且,今天早上给自己送信的那两个警察,他们会不会依然还在?
  可能,因为没有理由说不可能。
  那我呢?桑特呢?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
  一连串的鸡皮疙瘩慢慢的从木碗的后腰向上不停的爬着。


  姑且就当作自己已经死去,木碗带着桑特,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又睡了一觉,醒来做了几样自己喜欢的菜,看着落日从西窗一点点的变红,静静的等待着风筝的来临。
  木碗是很确定现在是完全清醒着的,虽然这个时候,那个古老的木钟刚刚敲过两下,风筝依然没有来,桑特在身边响起了轻微的呼噜。
  而突然间,木碗的两眼似乎逐渐模糊起来了,连风筝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都不知道了,这次,风筝离自己特别的近,而且,经过了这几天双方的磨合,风筝的话语变得更容易理解起来了,它那张夸张的嘴巴一直是说着:“跟我来”
  木碗站起身来,跟着风筝走到了阳台,很显然,风筝是想让木碗跳下去,木碗却很清醒,这虽然是在三楼,如果跳下去,也可能会死去,而且,还可以想像明天邻居发现他的尸体那种表情:那个叫木碗的孩子平时就不是很正常——他多半是梦游跳下去的。
  木碗在犹豫的时候,风筝用尾巴指了指他边上的墙壁,木碗将手轻轻的伸了过去,却发现,本来厚厚的水泥墙壁如同空气般的竖立,木碗随即将头伸了进去,然后整个身体到了邻居的卧室,温和的台灯下,一对刚结婚的小夫妻相拥而卧,睡得正香。
  木碗再次探出身来,风筝向他点了点头,木碗跳了下去,风在耳边呼呼作响,感觉自己也变成了风筝,木碗闭上了眼睛。

 黑子 (2005-11-8 18:28: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当木碗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很松软,房间也很宽敞,脚头的桌子上摆着一台彩色电视机,在播着阿拉伯语的新闻,而桑特居然还躺在身边的沙发上面,依然打着呼噜。
 沙发上还放着自己的旅行包,木碗拉开拉链,里面是一些自己穿的衣服,还有一本护照,一个装有不少外币和一张信用卡的钱包,还有一本英文驾照。
  而摆放在电视机边上的一本杂志,封面上用英语写着:帆船酒店,迪拜。
  服务员送来丰盛的早餐,木碗没有忘记问她今天的日期,服务员告诉木碗:2003年5月19日——木碗居然来到了一年以前的迪拜,而且还住在父亲曾经住过的酒店里,甚至这次,房间居然是和父亲同名的人给预定的。
  帆船酒店是迪拜的标志,然而,迪拜的大部分地区却被沙漠覆盖,,漫漫黄沙,湛蓝海岸,却似相隔万里的风景,你可以在迪拜一次就可以体验。
  木碗叫醒桑特,一起用完早餐,没有多想,也没有打算去浏览大街上的异域风情,在HERTZ租车公司租了一辆越野车,随便下载了一个沙漠的电子地图到GPS中,买了一些食品和饮料,向冥冥之中的那个目的地出发。
  桑特在强劲的METALLIC 摇滚乐中兴奋的叫着,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一个小时之后,跟随着GPS屏幕上的箭头,越野车开始进入那片宽阔的沙漠,站在最高点,木碗从来也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大漠景色,四周跌宕起伏的沙山,那金黄的曲线,在被风阵阵洗礼的沙纹中,木碗感觉自己驶进了无边的大海,细腻的沙土在太阳的照耀下,如水面反射的晶莹刺眼的波光。
  离箭头越来越近了,而木碗仿佛迷失了。


  其实说到迷失,木碗真的迷失了,连车都迷失了——GPS系统肯定出了问题,箭头变成了一个不断闪烁的亮点,无论车怎么行驶,也无法看出亮点的任何移动,看样子,凭感觉,虽然目的地没有到达,但是,有一种力量却要木碗提前停下来。
  什么力量?莫非这里就是木碗真正的目的地?或者这就是父亲死去的地方?
  木碗把车给停了下来,金黄的沙子在脚下涌动着,肆意的舔着木碗的双脚。

木碗当然清楚,成田叔叔是6月18日出事的,那父亲的离开就是它的前一天——6月17日——既然今天才是5月19日,那么完全有理由相信,父亲今天肯定还没有死,也许他就在这片沙漠。
   “如果父亲没有死,我肯定不能让他死,我得救他!”木碗对桑特说。

 黑子 (2005-11-8 18:29: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桑特站在车顶,没有理会木碗,突然狂叫一声,跳了下来,向着西南方向疯狂的跑去,在西南那片正在翻盖的乌云下面,有金属的东西反射着的光芒。
      木碗没有犹豫,紧跟着桑特,在跑了一段路后又回头望了望自己车的具体位置,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理论上只有50多米距离的车居然已经变成一个黑点,而且就象是电影里面那个被镜头逐渐拉远的物体,渐渐的将在视野中消失。
      一阵风吹过,扬起细细的沙尘,而前方只是无边的沙漠,刚才所有的一切,就如烟一般被吹得无影无踪。
      50米的距离,感觉就是两个世界,那个世界已经离木碗远 去。
       木碗叹了口气,转过头,向那金属跑去——这也是他的唯一的选择。


      当金属逐渐成了一部越野车的形状时,木碗的心猛的收缩了一下,然后就要和一个词一起脱口而出:“父亲?!”
      是的,那部车自己实在熟悉不过了,父亲每到周末的时候,就会开着这部越野车带着自己去城市西郊的那个森林公园放风筝。
    自己所有的期盼和等待,激动与兴奋,全都浓缩在那两个字里面。
       终究“父亲”两个字还是没有喊出,因为木碗看到正在轮胎边上修车的父亲一脸的茫然,父亲的表情说明他从来就没有见过木碗,当然肯定不知道也不相信木碗就是他的儿子。
      父亲还是很热心,在得知木碗丢了车之后,愿意搭载他们,而且提供食物和水。
       父亲的话不多,只告诉木碗,他是来找他的妻子的。
    “你可能不相信,我的妻子将在九天后在这里死去,虽然她的尸体会被海边捕鱼的船发现。”父亲在拧好螺丝之后,一边搽着手,一边说。
    “啊?你怎么知道你的妻子将会死去?”木碗没有一丝的惊讶,不过现在确信了,妈妈已经死去了,而且还死在父亲之前。
    “我亲手给她办的葬礼,葬礼第二天,我就来了。”
    父亲又补充了一句:“我来自十天之后。。。。。”
    “5月29日?也是风筝?。。。。”木碗忍不住插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父亲停住了搽手,盯着木碗。
    “我来到这里,也是因为风筝,来自一年前,而且我就是你的儿子木碗”
    “我的儿子名字不叫木碗,而且很不幸,在游泳的时候,他已经被大海所吞没。”
    “什么时候?”
    “5月25日,他的母亲也是因为想救她而来这里的,却不料也因此而死去。”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陪她一起来?”木碗也觉得这个问题问的有点太冒失,但是木碗想,自己既然是他的儿子,完全有理由问这个问题。
    父亲闭上眼睛,额头上的皱纹如同他的内心一样痛苦的收缩。
    “因为那个男人,她除了我之外的那个男人”过了好一会,父亲才回答,他那低沉的声音一直在喉咙里面回荡:“她偷偷的跑去的,而且还和那个男人一起,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风筝可以让人穿越时空。”

“对不起。”
  木碗没有话了,感觉两个人之间分别是两个不同的时空,如果父亲能把母亲给救了,而自己又真的能把父亲给救了,那肯定又将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木碗开始总结了一下:“父亲的儿子不叫木碗,他在5月25日葬身大海,母亲为了救他,在5月28日死在这个沙漠,父亲又为了救母亲来到了这片沙漠,将在几天后死去,而自己呢?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还活着吗?”
  木碗实在想不出答案,头脑也开始乱了起来,唉,一切顺其自然吧。

“您打算如何救她?”

“感觉应该就在前面的那个流动沙丘下面应该有个出口的,沙丘会慢慢变大,然后在九天之后会移动,将会露出一个出口,一个三角型如风筝般的东西盖在上面,掀开它,也许她会从里面爬出来,也许出现在身后,甚至也可能已经在家里正忙着做饭。”

 黑子 (2005-11-8 18:30: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父亲办事情一向很认真和仔细,车上带了足够多的食物和衣服,而且担心事情会有变化,他甚至提前了九天——也许真的会有什么变化,提前九天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这样,这对陌生的父子,还有更陌生的桑特,乘着父亲的车,在到了那个沙丘后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沙丘不是很高,但是很长,南北方向的蔓延,又象是一个分界点,西面方向吹来的尘沙就在这里被阻隔和堆积,木碗可以想像在九天后,沙丘肯定会很高大——这么高的沙丘,如何移动?那个出口究竟是什么样子?有多大?还有,那个男人呢?成田叔叔一家也能从那个地方爬出来吗?


  这些天,父亲一直给木碗讲他所理解的时空的概念:

“在我的印象里面,时空应该是一个球体,由于已经没有我们以前所认为的空间的概念,所以空心也罢实心也罢——为了好理解,姑且就当作是空心好了”
  关于这一点,木碗很容易理解的,因为前天晚上,他还居然穿过了在三维空间里厚厚的墙壁,墙壁如空气般还是如钢铁般有什么区别?

“球里面装着一个世界里面所有的时间和空间,他们都是一粒粒微小的点,然后投射在球面上,球体里面没有维的概念,或者说有无数的维,你在球的中心,可以任意到达球面上的任何一个点——也就是任何一个时空。”父亲把手做成抱球状。
  木碗有些迷惑了:“也许我和父亲就在球面上的两个非常相邻接近的点上见面,然后聊天,实际上却是相隔万里的两个迥然不同的时空。”

“有的时候好像有很多光线照着点一样,一粒的点,可以在球面上有好几个的影子;而如果球体被扭曲,球面某一地方那片皱纹里面,会淹没了很多被重叠的点——我的意思是说,同样的一件事情,它会有很多种结果的可能,这些结果而且还可以同时存在球面上的不同时空;而在外力的作用下,这些也许是真实的存在完全可以重叠——就象我和你的现在,我们在一起聊天,如果那个外力消失,球面皱纹被抹平,我们将变得遥不可及。”

“风筝就是那个外力?”木碗还是插上了一句。

“或许,风筝来自另外一个球体,那个球体具体构造我实在想不出来,也许它根本就没有什么时空的概念,甚至和他们谈存在和消失,大和小,远和近等等会变得毫无意义——我们所在的这个球体就在它的其中,或许它也被另外一个更高级的球体所包含。”


  父亲喝了口水:“唉,一直讲这个,有些累人的,我给你讲讲我这几天一直做的那个梦吧,梦虽然很短,但是很奇怪而且恐怖。”

“好像应该是傍晚,我没有去留意天空的颜色,只知道房子后面的那片草地上光线暗暗的——所以也许是阴天也说不定,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去那儿,在那片草地的尽头就是一个小树林,那是蛇出没的地方。”

“我应该是很茫然的站在那片草地上,就象是梦游的那种,突然,我看到草地上出现一只很奇怪的动物——远看,象有着两条尾巴的蛇,有鸡蛋那么粗——我觉得它的皮肤很恶心,应该用鸡蛋粗的蚯蚓比喻比较合适,随着它的爬行,两条尾巴的正中间,慢慢的露出一个脑袋出来,形状象是蜗牛的头,但是没有触角,也比蜗牛的头大得多,尤其那双眼睛,绿绿的颜色,而且还随着尾巴的不停卷动,一眨一眨的。”

“我当时害怕极了,正好身后就是一把靠在一棵果树枝上的铁锹,我伸手拿过,冲着它的脑袋就是一下子。”父亲用手比划着,而木碗一直在想着那个怪物的形状。

“它的脑袋很软,被我轻轻的铲飞,露出黑黑的洞来,没有血甚至没有任何液体流出,当我正要把铁锹放回原处时,从它脖子留下来的那个洞口飞出无数的虫子,我当时以为大的是马蜂或者什么的,小的只是蚊子,但是任凭我怎么用衣服把鼻子、口还有耳朵捂住,那些飞虫还是钻了进来,到我的身体里面。”

“我在这里连续做这个梦,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我本来不打算对你讲的,但是到今天我实在憋不住了,请原谅。”父亲在整理着车,把车里面的沙尘用抹布搽干净。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就在这两天就会有什么情况的,木碗有这种预感。

其实沙丘堆的高度远远没有达到木碗几天前的想像,在第七天的时候,最多才有五层楼那么高——虽然这已经很高了,木碗他们就在沙丘的正中间,看着沙丘南北方向弧形的延伸。
  第七天的下午,风开始变大,沙尘如天边被吹来的乌云,大地也在震撼着,不过奇怪的是:沙尘并不象前些天那样比较平均的覆盖着沙丘,而是只冲着沙丘的中部堆积,父亲担心车也被风给吹走或者掩埋,带着木碗和桑特,把车开到了沙丘的背面。
  沙尘刮了一个下午和整个的夜晚,第二天木碗起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从东方娇艳的升起,父亲在车旁用铁锹挖着沙子,昨天的沙子已经把大半个轮胎掩埋。
  而木碗执意要和父亲去看沙丘的西面,木碗从来没有看过父亲那样的眼神,那恐惧的眼神——或许他被昨天的那巨大的沙尘暴给吓坏了。

父亲一言不发,跟在木碗的后面。
  其实,转过沙丘的侧面的时候,木碗就发现了沙丘的奇特了,等木碗他们走到沙丘的中间的时候,木碗惊呆了:
  昨天的沙尘居然在沙丘的中部安装了一个头——没有触角的蜗牛的头,两着巨大的眼睛很空洞,阴森森的很逼人,而分别向南北方向延伸的沙体就如它的两条尾巴——父亲梦中的那个长着两条尾巴的怪物?

这样,大概过了四五分钟,就在父亲拉木碗准备回车上的时候,更为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沙丘居然站了起来——这个时候除去说它站起来别无其他形容,虽然它没有腿,就象被画了眼睛的龙,一下子变成了活物,它抖掉身上的浮沙,甚至可以形容它的皮肤光滑而又饱满,它一点点的向木碗挪动。
  这个世界真的很神奇,我们一直认为死气腾腾的沙漠居然是生的,即使是沙漠的部分也拥有着生命的气息,我们路途上所看到的那些金黄美丽的沙丘,和在野生保护区看到那些奔跑着的狮子或者小鹿有什么分别?
  还有,科学家一直说什么蛋白质,什么氨基酸是组成生命所必需的东西,还有水也是,但是,在这里,生命已经完全摆脱了束缚,是那么的自由和随意。
  木碗一直呆呆的站着,想着,父亲喊了几声,他居然没有听到。
  当父亲跑过来拉木碗的时候,那个蜗牛似的头轰然倒塌,木碗在踉跄的奔跑中感觉被父亲猛的推了一把,随即被大块的沙尘碎片击中,迷迷糊糊的倒下。
  木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有可能是快要到晚上了,因为沙漠的太阳落的比较迟,红红的余晖把沙丘镀了一层紫红的颜色,沙丘很坦然的躺着,或许还在喘着气——或许它根本就不需要喘气。
  桑特一直对着木碗身后蜗牛的头跌落的那堆黄沙在叫着,木碗知道,父亲肯定被压在其中,而且现在肯定已经被夺去了生命。
  木碗无力去挖那么大的砂堆,一切都不是自己所预期的那个样子——如果注定父亲要死去,木碗真的没有能力去挽回——或者这一切都不需要挽回,该回来的终究会回来。
  那母亲呢?
  既然以牺牲父亲为代价,移动了砂堆,我就可以看到那个被风筝覆盖的出口了吧。
  木碗带着桑特,又绕到了砂堆的背面。
 就在越野车停留的地方向西大概一百米处,木碗远远的看到了那只三角形的风筝,木碗轻轻的就揭开了风筝,远比想像的容易。

风筝下面果然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洞口,木碗用铁锹把洞口挖大,可容一个人钻下去。
  木碗搂着桑特,坐在洞口边,静静的等候母亲的出现。



 黑子 (2005-11-8 18:31: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晚上是在车里睡的,睡的很死,应该没有做梦,早上被桑特的叫声给吵醒,木碗下了车,走到那个洞口边上,虽然一直等待着母亲从洞口爬出来,但是还是被慢慢冒起的脑袋给吓了一跳,木碗知道,这个人当然不是母亲,而是自己曾经见过一面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茫然的爬出来,在四周打量了一下,然后问木碗是否看到一个女人从这个洞口爬出来,木碗回答说没有。
 那个男人随即钻到了洞里面,木碗也没有犹豫,带着桑特也钻了进去。
  洞里很凉爽,但是很黑,木碗下去的时候就失去了那个男人的踪迹,木碗眼睛逐渐适应了洞里的黑暗,在前面大概十米处,有两个岔道,木碗这个时候很清楚,其中一个是生,另外一个就是死。
 木碗连现在自己是生是死都不是很清楚,他也无所谓生和死了,挑了右边的那条,桑特也跟了进来。
  在刚钻进来的时候,木碗就飘了起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慢慢的分解,身体是一团微小的颗粒,自己的思维缩在这团透明的烟雾正中间,然后随着烟雾的扩散慢慢的向外延伸。
  当烟雾仿佛扩散成深蓝的海洋的时候,木碗看到了成田的一家,当然还有刚刚死去的父亲。
  木碗想张开口打个招呼,但是却已经感觉到他们送来的问候,这里,不需要呼吸,也不需要言语,没有表情却很快乐着。
  接过父亲传递来的信息,木碗感觉自己飞在一片荒地的上空,下面,那个男人正拥着哭泣的母亲,站在父亲和自己坟墓的前面,而他们身后不远处,是成田一家的坟墓。
  木碗在越过母亲的头顶的时候,风飘起母亲那美丽的长发。

 黑子 (2005-11-8 18:32: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后记:


  以前很想写有关生和死的故事的,当然还有入口,和出口。
   但是只到现在,自己还没有弄明白,何谓“生”?何谓“死”?大抵上如在浩瀚的宇宙中穿起的一条条链索,生和死只是其中紧紧相扣的任意两环——对于生来说,它的左边就是死(在这样的一个空间里面,已经没有左右的空间概念,为了形象些,我愿意用目前理解的空间来解释,就好像以上的文章里面,我把木碗暂时当作“生”一样),而它对于右边的那环来说,它就不是“生”了,而是“死”
  这篇文章还是很早以前写的,和《从天堂归来》应该是差不多同一段时期,因为那段时间特别想写有关死亡还有性的话题,希望通过自己和文字的斗争,或许还能够对死亡及性有少许的认识。
  还有,一直想尝试着写一篇科幻的,为此,我还在这篇文章里面,大概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为我头脑里面的时空建立了个模型,有了这个模型,希望以后,如果真的有可能写科幻的话,会更容易一些了。
  今天又把文章看了一遍,本意是想修改的,但是还是因为头脑的懒惰,只改了少许的文字,最担心的是文章里面是否有漏洞。
  至于文字方面,我只能是这么点水平,提高也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自己不能太奢望。

 copycat12 (2005-11-9 13:07: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时空的变换有点混乱``开头写的不错``后来有点看不懂``觉得可以适当的压缩``提炼``还有关于出口入口``我们想的都很接近哦``可表达方式不一样就是了``
 冰儿 (2005-11-10 17:39: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我,我,写的不错,加油![audio07][audio13]
 微山湖左岸 (2005-11-10 20:29: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audio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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