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上的恋人〉完
 十月的may (2005-02-1 23:32: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我不能确定50年后是否爱你,但此时此地爱你的洪流奔腾不息。






对蜗牛的爱恋缘于一个炎热的夏天,热的足可以在正午的阳光下烤熟一个红薯,火热的爱情也在火辣辣的艳阳下萌生。此后的四个月,每一天对我来说都如同被17号台风刮过,台风的名字叫fate。‘




据说那时的我终日沉浸在恍惚和满足中,可以为了一条短消息欢呼雀跃也可以为了一句话而痛哭不止。只要别人在我面前一提到蜗牛的名,就开始没明由的笑,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据说那时蜗牛在我心理就是一切。如今这一切,对我来说如同身处5级大雾的海上,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没有记忆。




车祸发生在深秋的一个星期五,高速公路上都是赶进上海的私家车,加上呼啸蛮横的集装箱卡车,满满当当。一部集装箱卡车的后轮突然暴烈导致连环撞车,而我的车正好被夹在中间,由于我在后座而且还带着保险带索性命是保住了,身体上多处骨折外加部分记忆失去。司机高位截瘫,而我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月。司机被家属转去别家医院的时候,我在走廊上目送。除了眼神有点涣散,整个人显得‘怎么世界这么无聊’的感觉,看不出是个病人。很想就共同发生车祸这点与他说点什么,可酝酿了半天也没组成句完整话,‘没事,科技发达,以后说不定发明了只需要用手就能开的车’这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寒碜,于是继续目送。对于一个半身瘫痪的人来说被运送起来简单的如同一个多功能榨汁机。由车祸这个关键词与我联系起的人随着渐走渐远的救护车就此远去,以为对身处此般地步的状态把握不好,因为开始有些失落,似乎一个并肩作战的战友先负伤回了老家,留我一个孤身在茫茫黑雾中寻觅能引爆记忆的火线。见过几次蜗牛,那种太过晶透的瞳孔让人把握不好,周围人满怀期待的用眼神或直接用言语询问是否想起些什么,我只有摇头。老实说他身上的味道让人喜欢,恐怕对味道的好恶是很难改变,索性我的脑部主管这方面的神经未被损坏,但就他这个人来说,记忆的碎片飞的七零八落,拼凑成如火爱恋的方式艰难而不得其法。或许就在一瞬间产生也说不定。




整个冬天都在暖烘烘的医院度过,我开始对时间和空间上没有准确的把握,意识那根弦悬在空中一脸茫然的不知该搭在哪里。当身上管子被拔掉,腿脚多少可以活动的时候,我跑到楼顶天台上去抽烟,烟是拖朋友,在探访的时候带来。有时候是寿百年,有时候是沙龙,有次竟然是苏烟。由此认识了灯,刚结束实习留院的年轻医生。第一次见到天台上另有人时,有点气愤转身就想走,可烟揣在口袋里又不想白跑一会,爬上那锈迹斑斑的铁制楼梯也不是什么叫人愉快的事情。


‘医院不允许抽烟’


‘别以为穿着白大褂就能教训人’我心想。


‘能给我一支吗?’那口气简直是招打,但还是把烟递给他。


太阳正挂在头顶,12点的冬日光线让呼出的白气都能折出七彩光线,楼底下的出租车为抢道互相按着喇叭,老人家坐在街边无动于衷的看着,甚至可能已经睡着。天空中飞着一群家鸽,有几只累了停在附近的天线上,披着肥肥的羽毛呱呱的叫着。掐灭第一支烟头开始点燃第二支时,他开口:


‘为什么抽烟,女孩抽烟都有原因’


‘我忧郁’


这个回答如同本月最可笑笑话排行榜第一名,让他笑的前仰后伏,顺便把烟也呛了进去。那种全身上下所散发的逗笑感染力渐渐开始蔓延,以他为中心点半径2。5米的圆周,我顺着他的笑声试探性的干笑了两声,适应了那个震波后肌肉也放松开来。这是我手术醒来后第一次笑,一度以为我不但丢了记忆还丧失了笑神经功能。




就这样,我们随后常常在中午爬到天台上抽烟聊天或者只聊天不抽烟。因为冬天里只有中午的室外可以暖和点而他也正好午休。熟悉了后在他夜间值班的时候我也会去找他,只要他那区的病人没有意外情况。


‘那你为什么抽烟’有次我问他。


‘为什么这么问?’


‘想听听逻辑分析?’


他摆出一副愿闻其祥的架势。


‘很简单,你每次身上都不带烟,而且你中指、食指和牙齿都很白,更主要的是你不介意抽我的女士烟,那烟很淡。我知道医学员的学生大都不抽烟,医院本就禁烟。终上所述,你根本不抽烟或刚开始抽烟。完毕。’


他又开始前仰后伏的笑,让人担心天花板是否被震塌或被病人投诉噪音。最终的答案却始终不明确。


‘我看过你的病历,类似的例子有很多而你不是最严重的,有些人丢了记忆还顺便成了色盲,还有些人丧失读书的能力,当然也有些特例在某些地方关闭的同时发挥了其他方面的潜能成了某领域的天才。’


‘我这里有本书,你可以看看’


接过书,兰色封面上面有个机械人头,看起来更想是科幻小说。可上面的字我却怎么也看不懂,完全是一些扭曲的符号或者说是被框起来的横杠。原来丢失的记忆顺带也带走了我的阅读能力。


灯告诉我那本书叫《火星上的人类学家》,翻开第一页有个红色框,我问是什么,他说是书店敲的印章;第二页有钢笔的痕迹,我问是什么,他说是作者的签名,这本书我要好好保存。


‘那你有空就给我读两页吧’于是灯成了我的私人阅读器。灯的声音谈不上浑厚但很好听,偏低的音调朗朗道来。我记起我是喜欢别人给我朗读书的。




第一篇故事,应该说案例,说的是个画家,在发生车祸后成了完完全全的色盲,看什么东西都脏西西粘呼呼,食物不再有滋味,因为没有了色彩;不再和妻子亲热,因为皮肤的颜色在他眼里是那么恶心;味觉的敏感力也消失。显而易见,造成很大打击,一度消沉。可在朋友的鼓励以及几次有效的尝试后,他又重操旧业拿起画笔,虽然色彩只剩下黑白但线条感和构图能力依然存在,独树一帜的画风反而成了新的风向标。性生活也温情正常起来。




‘听起来比丧失阅读能力好’我很顺手的掏出烟和打火机。


‘开车辨不清红绿灯也好?’灯也顺手把值班室的窗打开。


‘至少可以看明白指示牌’


‘其实神经是个非常复杂的系统,幼年时他按常规或者说一般的路径发展,一旦成年后遇到意外撞击、损害,关闭了某些通道。它有时候自身会寻找其他通道,也就促成了所谓白痴天才。’


‘说不定我已经是天才了’我眨着眼睛顾作可爱。灯到是毫不吝啬的分享他标志性的笑声。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是个富含幽默细胞的天才。


每次和灯的聊天都让人不舍喊停,小护士们总对我偷偷的笑,我拖着不利索的腿跟着灯在医院里跑上跑下。‘这样落下残废怎么办’‘大不了,把另一条锯短’。但那天我很累,准确的说是头痛欲裂,就在他叫我别抽烟后。


‘你别抽了,其实你不会抽’


‘对,我从不吸进肺’我捂着脑袋晃悠悠的回病房嘀咕着,‘以前就是’。一粘上枕头就睡了过去。那天继续梦见同一个人,至从进医院来我便每天梦到同一个人,情节有所差别但主角从不调换。




腿脚更利索后与灯一起抽烟的次数越来越少,蜗牛一星期会来两到三次,他问我记起点什么的时候我总是摇头。


‘记起从前很重要吗?’


‘那是我的责任’


圣诞节夜,蜗牛带我去了家酒吧M-BOTTLE昏暗的灯光下和着音乐扭动着身体,侍者拿来酒单,我没有翻开给他点了瓶喜力给自己点了蜜桃甜酒,用一个月未动的银行卡付了帐。由厕所回来时,蜗牛看看啤酒又看看我,看见他的嘴唇在动,却被响起的背景音乐淹了声音。一个戴鸭舌帽的男子开始唱扬乃文的《我给的爱》。


深夜的风 冷冷无情 觉得夜昏暗
脚边烟蒂 散落一地 像是我的心
被风吹起 吹到那里 我在那里 没有目的
我给的爱 要不回来
你说过的话 我不曾忘记
你却离开



‘喜欢这首歌’我说


‘你以前也说喜欢’蜗牛说。


在舞曲响起的时候,我提议去跳舞。蜗牛用白皙的手指捋了捋了前额上的头发,向侧面舞台看了五秒后把视线拉回到我脸上,‘很想?’那种神态与眼神恰似有千万名踢踏舞者在我心理群舞,握着他的手吐出一个字‘是’。出酒吧门后蜗牛欲伸手拦车,我说还能赶上地铁末班车,不必那么着急。最后一班地铁驶进月台时,挂起的风把我的围巾吹散,站在身旁的蜗牛直视前方,双手插着口袋,一直蓄着的头发随风飘散着,刹那间觉得好遥远,影象被无限拉伸,横在我们之间的距离无限扩大足能放下一排寻山的羊羔。黄陂路站到了,上海这个地方无论大小节日街上总会涌出无数的人,个个保暖思淫欲状。舞厅里的人依然很多,凭票领了两瓶饮料后,我踏着节奏冲进舞池,一会便有陌生男人靠近,而蜗牛只是坐在一边晃动着脚。强烈的音符牵动着身体内每个细胞的涌动,我挥舞的手臂扭动的腰肢脱离引力的脚板,很快让汗流满全身。陌生男子说‘你哭拉?’


‘傻啊你,那是汗’我鄙视的用背对着他,用手把脸抹干。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3-2 14:53:47编辑过]


 十月的may (2005-02-11 21:06: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在夜晚的冷风中,我对蜗牛讲了第二个故事:图雷特氏病症。此种病症会不由自主的做鬼脸摔东西大声叫喊等。很多行为不受控制,但偏偏世界上就有几位携带这种病症的外科医生,单凭想象似乎不可思议。但这位医生却很受小镇上人的信任,可以说大家对他的病症已经习以为常且对他医术绝对信任。其实图雷特矢病症的病人只是去做些潜意识的动作,平常人都有这样的时候只是我们大都能控制住,用从小耳濡目染的社会规范和公众眼光,而他们恰恰让他们释放出来。主人公会在思考的时候去敲击墙角,办公室里的角落已经千疮百空,他只是想敲没别的意思。在手术中他可以高度集中注意力,但绝不允许有任何打扰,因为那会诱发他的病症。身带图雷特氏病的主人公热爱徒步旅行,喜爱驾驶飞机,结婚生子,用自己的努力和真诚活着。



蜗牛一言未发,眼观前方,长发遮挡。
‘THAT’S ALL‘我说,音量到是象对自己说。
继续走在吹着冷风的街道上,两旁的建筑物被黄色灯光照的朦胧,哈出的白气也暖和不了冰冷的手。蜗牛在一个拐角处拉住了我的手,他平静的说怎么那么冷而我只是怔怔的注视着他,很久很久,久的以为能永远记住那个场景,当时的街道,当时的温度以及当时在心理的风起云涌。医院门口,我拥抱了蜗牛,伴随着熟悉的味道,投入闻那味道的同时忽略了是否他有回抱我。


坐在灯的值班室里,暖气很足,我脱去了厚重外套,手里握着手机面对灯。
‘对图雷特氏病症的人有好感’我说。
‘真坐你身边不停做鬼脸,突然大叫,你就不会那么快下结论了’灯依然迷人的笑。
‘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受约束。只是想做而已’我自顾自的说,‘不想以后后悔,至少努力过。’



灯被病人的呼叫铃唤去,我独自坐在值班室里拨弄着听诊器。一晃神,灯便回来。看着我对他的听诊器意犹未尽的样子说什么都要为我检查检查。他把一头挂上耳朵,另一头放在我的心脏上,侧耳倾听。耳朵轮廓很清晰,耳脉有力,耳垂适中的挂着。正要将视线沿着发迹前移的途中撞到了他的视线,没有闪躲,坚决对视。
‘心跳有力’他说,‘没有杂音’
四目相对,灯的瞳孔远比蜗牛混浊,有着常人的情感。我试图抓住里面的瞬间潮汐,可还是没有把握。有一点可以肯定,灯与我一样蕴藏着丰富的感情洪流。很自然的接了吻,随后很自然的并排坐着开始说话。这样的自然而然反而让我觉得奇怪。
‘不觉得这样很奇怪?’
‘乘你记起不多时,希望奇怪继续。’灯放下听诊器,递给我一杯水。
‘其实我记起的不多’我低着头老实交代,‘我记起蜗牛对我说的一些话,记起他只喝喜力,还有些零星片段’。
‘可温暖?’
我摇头。
灯忽然想起什么,把当日报纸放在我眼前,看着我摇头,表情复杂,带着侥幸和失望。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2-13 1:08:17编辑过]


 十月的may (2005-03-2 15:51: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灯把水杯归位,盖住我的手,用无限温暖的眼神不屈不恼的询问‘可温暖?’我努力不让眼神闪烁,坚定坚定保持坚定。手机很解围的闪烁,‘到家,晚安’蜗牛的消息永远简练,简练的象是和一个写满程序的机器人对话。‘机器人小布,为何你的眼里读不出牵挂?’‘系统提示:提问超出程序范围,无法回答。’‘……’灯读完消息把手机还于我手中。两人用沉默迎接晨曦的第一道曙光,仿佛涓涓水流从身旁流过,全世界就剩暖暖光线,无比平复和安心。其实记忆远没有我们认为的那么深刻而长久,当初对蜗牛的每一个动作都认为能铭记在心,以为全世界最温暖的光线都比不了他的一句温言暖语,以为能记住的全部就是永远永远,以为……以为的太多留下的很少。一场车祸使漂亮的水晶打破,晓得去拾起碎片的人只有我一个。努力拼凑出的只是个残缺,尽情放纵时流下的泪粘合不了散落的碎片粘合的不过是当时的月亮罢了。当时的月亮当时的空气味道当时的人,拨云没有见日,旭日没有如愿的照耀潮湿的大地。我觉得我该是有些悲伤的,可那股泪水始终堵在胸口不停翻滚,因为我不认为那有什么可悲哀,拳头大点的悲伤却拿来充斥人生的沉重,未免小家子气。我应该胸怀若谷,浩瀚伟岸,是啊,胸怀若谷,浩瀚伟岸。 转变出现在我出院后的一星期,也就是圣诞节后一周。身体上的伤痛基本痊愈,留下的只有残缺的阅读能力,灯把我推荐给他的研究生导师-----本市有名的精神病理学家,他对我的病情很感兴趣,答应给我做定期跟踪检查,条件是作为他给学生的讲课题材。我悻然接受,半公半私的请灯喝咖啡。小店是我挑的,在一条卖工艺品的文化街上,空间很小,却很有错次感,用转角、屏风、小道、阳台阁出一个个富有情调的空间,软装潢考究看的出花了心思。我和灯坐在1楼半的阁间里,纱制帷幕挂在楼梯口,木制家具,书架上的全套名著和我家的一模一样,墙壁上是30年代的广告,两个花瓶分庭抗礼,桌椅在它们中间,仿旧式家具的模样,桌子下的踏板深得我心。‘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地方’灯的椅子足可容纳3个人,他把靠垫放妥位子并递给我一个。‘一直喜欢’‘告诉我你记起多少’‘作为医学记录吗?’‘作为我个人的参考’我们都点了咖啡,加奶不加糖。浓郁的咖啡香在房间里弥漫,柔和的色调让我心情放松,对面的灯眼睛眯成一条线,看起来是享受着这里的气氛,其实想从中探究我的想法。‘一部分,但不是全部’我如实的说。‘包括蜗牛?’他终于还是没按奈住。‘是’端起咖啡杯逃避他追逐的眼光。我适当的改变了话题,灯也知道再追问也没有结果。别说是他连我自己都还在迷雾中前行,只是亲爱的你得有耐心就象新生的种子耐心的等待一个发芽机会的来临,春天的气息瞬间或许就会来到,只要静静等候。我需要的是一个人,是的,一个人默默潜行。交谈是我的露水微风,我需要以此适应漫漫被侵蚀的精神。‘精神这东西,有时觉得那是至上的东西,有时却觉得不值一提’‘佛络绎德可不这样认为’灯微笑。‘可会读梦?’我自顾自说下去,‘一直做关于一个人的梦,到不是可怕的重复,只是一个人一直出现,以各式各样的状态角色。’‘按老佛的理论,梦有潜在的含义。我也一直做同一个人的梦,’灯抿了抿了嘴,眼神转而坚定的直视着我,‘而那个人就是你,我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我……我……’我不由自主的结巴,吃惊+疑惑。‘你真的记不起我吗,我们曾是小学同学,当我在天台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以为你并不真实’灯的口气里有没有控制住的责怪,他立刻意识到这点对自己有些气恼,做医生的理智立刻收复了他,而他的话已经象迷雾中的一束强光把我击倒,一阵眩晕随后是不停的刺痛,以前的记忆如漫天的沙尘。我开始呕吐,试图把那些污言秽语全部吐掉。大厅里一阵骚动,服务员匆忙迷惑的打扫成了模糊移动的图象,充满叠影。原来我依然逃脱不了命运的转轮,以为车祸是个奇迹--------一个让我逃脱现实梦境的门口。大门向我敞开,我拼命拽住蜗牛的手,传递的信息宿命性的整理、拼接告诉我最后也是唯一的结论:我敞开了门,而蜗牛关了上所有的窗。是的,我记起了全部------生活再次象我铺面而来。胃的空挡给它合适的休息,我的脑袋正在向我调休,我说好,是需要。圣诞夜的那条短消息彻底撕裂了装饰作用的假想。蜗牛对我的一切仅是尽他的职责,一个责任心过强的男人,背负的太多把任何事情都当作科学论题来思考然后下结论并且行动,我恰恰利用了这点,这让我自己觉得很恶心(所以不停呕吐,全部呕吐掉)。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相信我已经记起了所有,包括阅读能力。一个星期后,我才能正确客观的面对这一点--------我被自己的小计谋所陷害,是记起了包括他的几乎所有但不包括阅读能力,亲爱的,我所真诚爱的人啊,我所做的难道你看不出是出于真诚吗,如果那也有错的话。 事发后的一个月,我开始独自旅行,只有深处绝对的孤独中我才能完整的思考,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沿路颠簸的厉害的象上上世纪的马车,或许出门时我就是这么希望的,希望一路的颠簸可以跌落我一身的灰色心情。所谓理解通常不过是误解的总和,知道和不知道一如天生难分难解。作为混沌而存在,谁能分辨下雨与凄凉呢?”或者我未曾理解过什么人包括自己 。父母同意我出行的一方面也是得到那位教授的确症,我的神经损伤已经渐渐好转,照理成年后受伤的神经是不会修补的,但或许在一方面闭塞的同时,我顽强的神经系统开发了另一条通道,曲线救国,拯救我的社会协调性。教授是这样解释,我也如数接受。开始从数字开始恢复,除了会把某些左右结构的字看颠倒外,我的阅读能力基本恢复。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此处关上了门,彼处定开了窗。我的神经正实践这这句话。 一路上随身携带着灯送我的书。在某处青年旅馆里落脚,五个人的床铺只有我一个住客,空调开着,根本没有温度。棉被雪白,躺在上面把剩下的烟全部吸完,由于怕在床单上弄下不能洗涤的污痣或烫伤,(招贴着的公告上明确写着索赔的价钱)我一直昂着脖子。手指的寒冷让我想起了灯,打开背包,掐灭烟头我开始训练起自己的阅读能力。最后一篇安例,‘火星上的人类学家’。一位自立的自闭症女性,她有科学的头脑是畜牧机械方面的专家,工作投入而专业,说话不带感情色彩。由小的自闭症让她与人的交往有不可避免的障碍,渐渐长大渐渐适应,所谓适应只是学习和模仿,她并不能真真理解或掌握客套寒暄的含义,说话不客套,直接成了她的特征。这让她自己觉得是地球上一个火星上的人类学家。如同蜗牛对于我来说是一个火星上的恋人,即使假装模仿理解也无法撞开对方内心的大门,永远永隔。放下书本,我想,也许每个人都有一个对自己来说如同来自火星上的恋人,恋恋真情也拉近不了光速的距离。低头再次翻书页的时候开到了扉页上的那行钢笔字,‘我不能确定50年后是否爱你,但此时此地爱你的洪流奔腾不息。’灯当初告诉我这是作者的题字,而笔迹却是他的。侧头思考了片刻,我决定第二天去火车站买回程的票,希望还有于票。 (完)
 miding (2005-03-2 19:04: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隐喻一个接着一个,说实话,现在真的没勇气如此的读下去~我现在只是需要一个不是很讨厌的人,给我一个尽可能真实温暖的拥抱~~ps: may的手笔真是厉害~~自愧不如
 Lion (2005-03-2 20:38: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很好因为很好,所以找不到其他形容词了.太多修饰也无补于事.反正,早知道MAY的文章这么好,我们早就应该鼓吹MAY 写多点拉..
 夏雨的鱼 (2005-03-3 21:29: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呵呵!~是啊!~林子里好的写手还是比较大有存在的。
 HY2001512 (2005-03-4 11:49: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支持一下
 十月的may (2005-03-17 0:14: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始终觉得‘火星恋人’不该就这么草草收场,可一直有这个毛病-------结尾总是写不好,或许有哪位村民原因尝试。刚才读自己的‘火星恋人’竟然有流泪的冲动,呵呵,因为里面是有自己的影子吧,不可避免的掺杂个人经验。说实话,出车祸是自己一直期望的事情,这样说未免傻气但确实如此,最好是把记忆过滤。恐怕我是个逃避的人,风沙来了便希望转进洞穴,以为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大毒枭的话和朋友的短消息直接导致我返回看自己的文章,似乎我是接受悲剧这个角色的,可结尾总是留有希望,告诉大家风回路转告诉自己充满希望,根深蒂固的乐观顽固不化啊。 我并不是完全靠想象力完成小说的人,深知没有那样的才华,里面所折射出的所谓含义,不过是自己的体会在别人那里加上看者自己的经验色彩所产生的含义。每次有写作动力的时候都是心情低潮的时段,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联系,可在心情如花缤纷的时候的确一点没有动笔的想法。难道快乐让人钝化?那位好心人,帮偶贴一下这首歌,3Q先。那一年这一天女:抱紧一点点
以为还有永远
只听见呼吸里爱恨在沉淀
谁都不愿意先说抱歉
男:晒伤的夏天
反方向把我们拉远
合:我低着头向前 想走出你的世界
却跨进了秋天
那一年
带不到今天
无所谓谁拖谁欠
也许男人对爱的极限
是继续相信永远
这一天
回不到那年
小小幸福我们腻好几天
如果爱逃不过改变
不如承认
对于单纯的爱恋
我们都太怀念
music
男:抱紧一点点
以为还有永远
只是你呼吸里无情太明显
我又何苦追问你的眼
女:晒伤的夏天
反方向把我们拉远
女:我们都太怀念
那一年这一天
男:那一年 带不到今天
无所谓谁拖谁欠
也许男人对爱的极限
合:是继续相信永远
这一天 回不到那年
小小幸福我们腻好几天
如果爱逃不过改变
不如承认
对于单纯的爱恋
我们都太怀念
 Lion (2005-03-17 0:38: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其实.结局让人留有遐想是足够了哦..这一文章的结局无可非议了.过于完美的结局有点近乎童话,但是过于残酷的结局又让我们敬而远之.现在的结局很好.什么样的人就会希望有什么样的结局.至于车祸这事,,MAY,,你还是不要让我们这帮老朋友担心好了..至于你想失去记忆,或者过滤一下,不妨去找几个脑科医生..............个人认为这样可能比你对车祸的希冀更加实际.....毕竟你是希望过滤记忆而不车祸的本身.
 十月的may (2005-03-17 1:00: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偶这人命硬 死几百类想要的东西总是得不到。在埋怨运道不济的时候总有些狗屎运。记忆是女人的财富,要知道女人是靠幻想过活的。花了几十年才明白男人的思维方式的确要理智稠密的多。
 miding (2005-03-17 18:48: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不知道行不行啊~ [rm=50,100,1]http://www.haosn.com/real1.htm?2005/008.rm[/rm]
 魔戒 (2005-04-14 14:21: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耗费了很多时间总算通读了一遍,加精的帖子以普通游客的身份无法浏览,于是放弃了潜水。混乱的may清醒的may睡着的may醒着的may,大致交错着这些印象。喜欢在女孩的文字中揣度她有着怎样的梦,而我这一次放弃,梦好长。。。

(C) 村上春树的森林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