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颜色
作者：Noair
一
一个月前，我来到了这个城市，遇见了CICI。
我住在园村区A座7层，这本是小君的住所，小君是我的好朋友，与其说是好朋友，不如说是我唯一的朋友，因为我在遇见小君之前，是没有朋友的。
我从H城而来，在H城里天空是灰色的，街头是灰色的，人群是灰色的，尽管H城的霓虹灯是这个城市的象征，很多游客为了见到它们而来，但是这里的云彩仍旧是灰色的。
到了这座城市是我第一次出H城，我第一次见到蓝色的天，白色的云彩，一片一片的，我趟在草地上，看大片大片的云朵从头顶略过，我第二次见到灰色以外的颜色，第一次是在H城的便利店里，从小君眼中见到了蓝色。
二
小君的住所是个两室一厅的格局，很干净，厅不算大，一个壁厨，里面放着各种酒，一个茶几，几个椅子，两个房间一间是卧室，另一间锁着，每天清晨，阳光照进客厅，红彤彤的，唯一醒目的是窗台上的一株水仙花。
我离开H城时，小君曾嘱咐我说，照顾那株水仙花。
三
每天我都在A座下的一家叫“EM”的牛扒店吃早餐与晚餐，我喜欢这里的安静和涂料与壁纸的颜色，喜欢这里的一个漂亮的女服务生，因为她的眼睛跟小君一样，也是蓝色的。
我通常会很准时在清晨7点半坐在靠窗边的一个位置，因为这个窗台上摆着一株很有好感的水仙花，我会要杯咖啡，然后看那个漂亮的女服生忙忙碌碌的样子。
那个漂亮的蓝色眼睛叫做CICI。
四
CICI与我的搭话我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CICI与我对她一样，毫无陌生感，好象曾经在哪里见过。
“嗯，我可以坐在这吗？”CICI指着我对面的椅问。
“唔，当然可以，请便。”
这时我仔细的打量着她，留着过肩的碎长发，挑染的红色咖啡色，很清秀的面孔，左耳有三只银色的耳钉，蓝蓝的眼睛，粉红色的连衣裙制服。
“能问一下，你在想什么吗？”CICI用左手拂了下左边的头发，露出了三个银色的耳钉。
“我在早餐，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事情？”我回答。
“看你平静的样子，你的眼睛是灰色的，我就知道在想事情。”
“可能是从H城来的人眼睛全是灰色的，我也一样。”我看着CICI说。
“可是我猜，你一定是在想五颜六色的事情吧，或者你是个小说家，在构想小说也不一定。”CICI歪着脑袋。
“唔，是吧，H城的古怪人也许都是小说家，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小说家不对吗？都在自己写这小说，你没听过米兰，昆拉德说过：人们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吗？昆拉德说，有一天听到了上帝的笑声，一部小说就呱呱落地了，小说艺术就是上帝笑声的回响。”
“你说的是那个捷克小说家？”CICI问。
“唔，就是那个写《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的那个混蛋。”
“你这个人，真。。幽默。。”CICI捂住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这是一杂种腼腆的笑，在H城的女人从来都没有那样笑过，这种笑是那么迷人，我发誓我喜欢这个女服务生。
“不过我的小说不是上帝笑声的回响，而是一个天使，坐在我对面。”我看这她的眼睛。
“那能说说是什么构思吗？我要看看我的笑声是怎样的天使笑声回响呢？”CICI微笑的时候真的很美。
“男主人公是一个公司职员，单身，没有家庭，18岁时候高考落榜，靠五年自己的努力，那到了一个满不错的大学的自学考试文凭，找了份安稳的工作，每天闲来无事，薪水一般，每月都要去家附近的一家银行去存钱取钱，喜欢一个人在夜间去PUB喝酒，生活放荡，找一夜情，一次去存钱时发现了一个满漂亮的银行职员，长头发，就试航光顾她的窗口。一次她对他说：先生，您不能省着点花钱吗？您不能为未来想想吗？从次两人相爱，约会地点通常在那家银行女主人公的窗口和男主人公家的床上，一次男主人公与女主人公约会，约会的主题是存钱。两个持枪歹徒闯进银行，男主人公为了保护女主人公而中枪，而后歹徒被懦弱的银行保安所制服，挽救了国家的财产，女主人公扶着男主人公含着泪水说你要挺住，我爱你，你不能死，你死我也不想活了。男主人公喘息着说我不行了答应我你要活下去。女主人公说我有了你的孩子你死了孩子怎么办。男主人公说如果是男的就叫XXX如果是女的就叫XYX，接着他费了好大的劲把存折拿了出来，提给女主人公，说：要留着她一辈子，PASSWORD是XXXXXXX……”我一气呵成的说完这个故事。
“嗯，这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故事耶！”
“你确实是个满有意思的人。”CICI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是吧，是我刚刚想出来的。”我看着她的眼睛。
“没想到你灰灰的眼睛想象力倒是满丰富的，呵呵~。”
“应该说你更加可爱一些吧。”我啜了一口咖啡。
CICI眯着眼睛端详着我，她总喜欢专著的做一件事的时候歪起脑袋，很可爱的样子，在H城的日子里，我不知到底什么才叫可爱，小君对我说过：“Cause ht cute of girl,so they pretty.”
而与CICI第一次交谈后，我脑子里呈现显的关于可爱的轮廓，并可以付语言，就是：
“可爱并非美丽的原因，而是作为美丽的一部分而永存。”
离开EM牛扒店时，我要走了店里的那株水仙花，我本要付钱，但CICI执意要送给我，我吃了两份牛扒，一份炒饭，又喝了两杯卡布其诺，感觉肚子很饱，但并不难受，回到家里，给小君写起信来。
小君：
最近可好？我在这里一切安好，每天别来无恙，我很兴奋的看到了除了灰色以外的其他颜色，谢谢你。这里有蓝色的天，白色的云，红色的夕阳，绿色的草坪，都是我平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的颜色，可爱吧，还有，我终于发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可爱。
好了不多写了，吃了很多牛扒，要早些休息了，你也做个好梦吧。
PS：那株水仙花生长的很好，请放心，我照顾着它，嗯，我可以闻到它的清香。
晚：9：30于园村公寓
E．SDJ
五
CICI搂着我的胳膊在这个城市里漫街游走，我又看到了很多其他的颜色，CICI也在每天夜里想我展示她换来换去的内裤的颜色，我能明显的感觉到突如其来的快感，和唯一不边的cici的蓝色眼睛和粉红色的乳头。
那夜CICI喝了很多红酒，我试图从她那里问出一些关于他的事情，可CICI止口不提。
“那你最喜欢什么？”我问。
“芒果胸罩小丸子泡泡袜EMINEM。”
“此外？”
“三月春天的晚风和天蓝色的内裤。”
“那你最讨厌什么？”
“金属摩擦的声音质量不好的卫生斤常坏掉的坐便和饶舌的黑人艺术家。”
CICI穿着白色的T恤，粗布短裙和白色的泡泡袜，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她的长发从脸颊两侧泻下来，露出很好的脸形和白皙的皮肤。
“那你最喜欢什么？”CICI忽然微笑着问。
“嗯，也许是从H城无法见到的五颜六色吧。”
CICI沉默，我关掉灯，右手伸进了她的短裙，下面无比湿润，我脱掉她的上衣，隔着胸罩轻轻咬她的乳房，CICI揭开了胸罩的扣子，我用嘴吸吮那粉红色的乳头，随后我脱掉了她的裙子和蓝色的内裤，慢慢的进入了，CICI不停的喘息，呻吟，并轻轻的说：“痛。”我问她是不是第一次，CICI点头，我便放慢了动作，然后又用嘴吻她湿润的地方，后背，臀部，然后又进去了，这、这次CICI再没有说痛，知识很暧昧的喘息，借着月光，我见到她眼角流下了两行晶莹的泪水。
我见到床上红滩滩的一片血迹，并确信这是有生以来见到的最红的颜色。
六
10年后的我独自在H城的一家PUB里抽烟，看见眼前灰色的灯光，灰色的男女，灰色的壁纸，灰色的一切。
我打开10年前小君给我的来信，不由得想到那时发生的一切。
E．SDJ：
收到你的来信很快乐，知道你在那里一切安好，并祝福你一切顺利。
相比你一定见到CICI了吧，很可爱的女孩子？很可笑，因为在H城
时你不明白什么叫“可爱”的,她的眼睛是蓝色的吧，CICI本是我的
女朋友，唔，别紧张，我知道你们已经相爱，因为这是宿命，虽然她
与我之间也曾相爱，但是我们无法在一起，因为我们同样的眼睛。
CICI是为一个灰色眼睛的小伙子而降生于世的，她本身是多彩的，她
是天使，而你就是那个小伙子。
还记得你第一次看到我，在H城的便利店里，你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
久，并替我结了帐，我就知道这么些年所找的人就是你，其实你本身
就是多彩的，只是没遇见天使吧！
你可知吗？CICI是我的恋人，可每次每次我们在一起，我的眼睛就是
一片灰色，她很可爱，但是不属于我，虽然我们相爱。
唔。写到这里了，别忘记当你看见了很多颜色后，记得回忆，因为本身
你是个不幸的人，恕我直言，每个人生不全是不幸吗？留些回忆比较好，
记得照顾那株水仙花。
祝：安好。
小君9：00于H城
“唔，你说的对，小君。”我自言自语道，“留下些回忆比较好。”因为美好的是那么短暂，做梦一般，我又点燃了一只烟，并要了一杯伏特加，压了一口，看着眼前灰色的PUB里灰色的恋人，觉得荒谬可笑，他们的激情持续不了多久，我边抽烟边看他们的眼睛。
（七）
也许是CICI的自杀并没能带给我很大的心灵震撼，甚至我没有掉一滴眼泪，H城人本是不会落泪的，但是我翻着CICI给我的最后一封信，不由得一阵心凉，便又压了一口伏特加，并点燃了第三只烟。
E．SDJ
也许收到这封信时，我已经没办法再多写一封信给你了。看这蓝色的
信纸很漂亮吧？我特地选给你，因为好象我的蓝色眼睛，呵呵。
我无法带给你再多一种颜色，我只知道也许只有你才真正懂得我的可
爱，虽然你眼睛是灰色的，但是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知已不可
自拔的爱上了你。
相比小君会告诉你一切，现在我只想告诉你，以后，嗯，记得想我，不
然饶不了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我的蓝色眼睛吗？记得那个有趣的故事
吗？记得第一次吻我时我的喘息吗？记得那天上床时我留下的红色吗？
嗯，还有那株水仙花，记得照顾。
——CICI
（八）
小君之死也并没有使我感到意外，每天我对着镜子打量着我自己的模样，黑色的眼圈，下凹的两腮，未理的胡茬，松软的头发，和仍旧灰色的眼睛。
“也许我该离开H城，去另一个地方，寻找自己的颜色。”我对着水仙花自言自语道。
水仙花安静的站那里，发出一阵清香，我伸出手试图触摸白色的花瓣，却不由自主的又把手伸了回来。
（九）
清晨，我给那株水仙花浇了最后一次水，并轻吻了花瓣，背着行囊与睡袋，离开了H城，去寻找自己的颜色。
（十）
附：CICI给小君的最后一封信：
如果天空不是蓝色，
那么白云就会落泪，
“没了你，我的白色为谁存在。”
如果海洋不是蓝色，
那么鱼儿也会落泪，
“为了寻找你，我才不知疲倦的有游来。”
如果思念也有颜色？
是谁在把红豆筛。
好多颜色唷，
哪一个才是爱。
--Ci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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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9-26 21:45:25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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