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村上20余载——林少华眼中的村上春树 读者眼中的林少华

翻译村上20余载——林少华眼中的村上春树 读者眼中的林少华

图片说明:翻译家林少华

东方网记者朱雯8月20日报道:“谢谢大家在充满无数浪漫可能性的周日特意赶来听我畅谈,听我自鸣得意,甚至自吹自擂。”以这样的自白开场,8月19日,著名翻译家林少华在上海图书馆举办了一场题为《我见到和我翻译的村上春树——从<挪威的森林>到<刺杀骑士团长>》的讲座。作为2018上海书展《书香·上海之夏名家新作讲坛》的活动之一,讲座吸引了不少读者前来,预定9点半开始的讲座,不到9点已经座无虚席。

 林少华眼中的村上春树

  他最好的作品是《奇鸟行状录》

在当今中国,如果你是一个村上春树迷,那么对林少华的名字就不会陌生。从《挪威的森林》到《刺杀骑士团长》,20多年间,林少华翻译了40多部村上春树的作品。期间,林少华与村上春树的会面,至今有两次,第一次是在2003年。

也许是在各种场合常常谈起,林少华对那场会面的细节描述得细致入微,“没有去他家,去的是他设在东京中心城区的事务所,一幢普普通通的枣红色六层写字楼的顶层……尽管时值冬季,他却好像在过夏天,灰白色的牛仔裤和三色花格衬衫,里面是一件黑色的T恤,挽着袖口,露出的胳膊肌肉隆起,手相当粗硕。见面的时候,村上没有像一般日本人那样说‘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交谈当中,村上不大迎面注视着对方,更多时候是向下看着桌面,语调、语气和用词都像他小说中的男主人公一样,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情。他给人的感觉,较之谦虚和随和,更近乎本分和自然”。

林少华回忆,在会面中,他和村上春树聊了很多,有对翻译的理解,对“灵魂自由”的理解,对“孤独”的理解,还有对中国的看法。村上春树并非一次也没来过中国。早1994年6月,他曾来到中蒙边境的诺门坎,为当时他正在写的《奇鸟行状录》考察和取材。当时,村上还因为异物入眼去了两次医院,两次都不用等待,连洗眼带拿药才花了3元人民币。2008年10月,林少华第二次和村上春树见面的的时候,村上春树当面对林少华说:“历史认识问题很重要,日本的年轻人不学习历史,所以才要在小说中提及历史,以便使大家懂得历史。”“假如这方面村上任何有右翼倾向,他在中国的所谓人气都将顷刻间土崩瓦解,这点是毫无疑问的!”林少华断言。

近年来,村上春树畅销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但也有读者认为其作品质量呈下降的趋势。对此,林少华并不认同这一说法。以村上春树的标准,小说家的素质有三条,一是天分,二是精神集中力,三是持续力,或者说耐力。“村上显然是有天分的,这种天分什么时候消失不处于自己控制的范围。村上马上就到古稀之年,能够保持到现在,已经是相当不错了。我认为村上最好的作品是《奇鸟行状录》,无论是思想穿透力,还是艺术营造力都达到了他迄今所没有超越的一个高度。再次是《海边的卡夫卡》,而《刺杀骑士团长》大体介于这二者之间。”

林少华还透露,上海译文出版社花天价买下了《刺杀骑士团长》的版权,翻译成中文共50万字,“按保守计算,每个字,甚至每个标点符号都至少值25元人民币。那么多钱,单单买一个故事那值得吗?那肯定不值得。而如果买来的是一种独特的语言风格,一种独特的审美体验,那就可能给中国文学的艺术表达带来新的可能性、启示性,那么花多少钱都有其价值”。

诺贝尔文学奖也是躲不过的话题之一。林少华说他曾问过村上这个问题,村上的答案是:“可能性如何不大好说,就兴趣而言,我可是没有的。说起我现在的生活,无非乘电车去哪里买东西、吃饭。走在路上别人也认不出来。我喜爱这样的生活,不想打乱这样的生活节奏,而一旦获什么奖,事情就非常麻烦,因为再不能这样悠然自得地以‘匿名性’生活下去”。不过在林少华看来,村上春树获诺贝尔奖还是有可能的,“我认为他的作品很大程度体现了作为诺奖审美标准的理想主义倾向。”

 林少华眼中的林少华

  我翻译的时候从来不查字典

谈及自己的翻译工作,林少华调侃自己忍不住要“吹嘘一下”,“我翻译东西不用查字典,你说日语单词有我不知道的吗?如果一边查字典一边翻译,猴年马月能翻译完?而且查字典容易中断,我翻译都是一气呵成,不会有停顿的感觉”。

然而这并非毫无根据的吹嘘。林少华1975年毕业于吉林大学日文专业,曾在国内外多所大学担任教职,现为中国海洋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除了翻译村上春树的作品而为广大读者熟悉,他还陆续翻译过夏目漱石、芥川龙之介、川端康成等名作佳篇,亦著有自己的散文集,其语言风格备受国内读者的推崇。为不少读者津津乐道的是,村上春树早期的一部小说,直译过来应是《听风的歌》,该书在台湾发售的版本书名也译作《听风的歌》。这个翻译与林少华版本的《且听风吟》,可谓是高下立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村上春树正是借由林少华的妙笔,才为中国读者所熟知。

翻译村上20余载——林少华眼中的村上春树 读者眼中的林少华

图片说明:讲座现场座无虚席

不过,在翻译村上春树的过程中,也并非没有遇到过麻烦。在没有网络的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林少华翻译村上春树的小说时,每每被作品中“连篇累牍,几乎近乎卖弄”的爵士乐、歌手名字和唱片名称弄得一头雾水,并且这些英文单词都是通过日语片假名的形式书写,字典上也查不到。“实在没办法,我只好自我聪明望文生义。”林少华向读者老实交代,“比如BeachBoys,现在大家知道是美国摇滚乐队‘沙滩男孩’。你想村上听BeachBoys的时候,我在扯着大嗓门高唱‘东方红太阳升’,固然也是音乐,那不是一回事。我想了半天,恍然大悟原来是人名,我就写了‘比齐·鲍伊斯’,书就那样出版了”。半年后,一位北京的读者给林少华来信,指出包括“比齐·鲍伊斯”在内至少15~20个单词的翻译错误,并一一罗列了这次单词的英语原文和约定俗成的翻译。“我出了一身冷汗,然后如释重负,第二次出版就改回来了。”对此林少华直言,“爵士乐、摇滚乐是我知识的死角,即使现在翻译《刺杀骑士团长》,我也跟责编讲你帮我好好确认一下。然后他还要找音乐方面专家,最后才敢交付印刷”。

林少华毫不避讳地在讲座现场主动谈起这些“往事”。实际上,翻看林少华的翻译作品可以发现,在译序的最后他都会附上这么一句话:“希望读者不吝赐教,来信请寄:266100青岛市崂山区松岭路238号中国海洋大学外国语学院,我会在这里长久守候”。

 读者眼中的林少华

  他是村上春树在中国的“代言人”

整场讲座,林少华滔滔不绝,场下的读者也听得入迷,时不时爆发掌声。在场的读者中既有父母带着来的初中生模样的女生,也有两鬓斑白的长者。一个半小时的讲座结束后,读者又排起长长的队伍,等待签售。其中有人捧着新购的《刺杀骑士团长》,也有人带来了书页已经翻得泛黄的《挪威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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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说明:林少华为读者签名

记者随机采访了几位排在签售队伍里的读者。有读者说:“我不懂日语,对我来说,没有林少华老师,我就不会走进村上春树的世界。”一位从浙江特意赶来的读者直言,“他的文字更符合我们中国读者的阅读习惯。我觉得林少华笔下的村上春树就是我心目中的村上春树”。另一位女性读者告诉记者:“我作为女性读者,在翻译的‘信、达、雅’中更在乎‘雅’的表达,林少华的文字非常符合我的审美。”还有读者表示,“今天的讲座非常吸引人,从文字以外了解了村上春树。”

错过此次讲座的读者也不用懊恼。据悉,在结束上海图书馆的讲座后,林少华还将在上海逗留几日。8月21日下午1点15分,也就是2018上海书展的最后一天,林少华将现身上海展览中心中心活动区,举办《刺杀骑士团长》译者签售会,届时,读者也可以前往一睹这位著名翻译家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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